第4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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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3 章
就是吻痕啊。
倪苒拿出小鏡子照了照，她已經刻意穿了有領子的衣服，還是免不了有一條漏網之魚，淺淺地印在那裏，一抹暧昧的紅色齒痕。她攏了攏衣領，懊惱地把頭低下去，都賴柯培，他是某種獸類嗎？下嘴都用啃的。
佩吉看到她這個反應，忍俊不禁，安慰道：“很浪漫，很浪漫，別害羞。”
又問她：“送你來的，是你男朋友？”先前透過窗戶就看到了那一對甜甜蜜蜜的膩歪樣子。
倪苒擡起手，給她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：“我丈夫。”
雖說同校的研究生博士們結婚的不是件稀奇事，然而對於倪苒這樣看起來白紙似的姑娘，突然中冒出了個丈夫，還是讓人訝異了一下。
“他在倫敦工作嗎？”
“他在滬市，這次是特意飛過來看看我。”所以……他就可以下嘴那麽狠，把憋了兩個月的獸／欲往她身上招呼？倪苒說完就為自己不忿起來。
“異國的婚姻啊，近乎於柏拉圖了吧。”而佩吉的點則是這個，她佩服地朝倪苒豎起了個大拇指。
很了不起嗎？連看似沒什麽感情經歷的佩吉博士都這麽認為。倪苒再次意識到，自己拋夫棄子跑這麽遠來念書，確實是件很出格的事。
閑聊過後，她們各自開始工作，導師也進了門，給她們分配新的任務。倪苒一直忙到中午，這天的午餐是披薩，對他們頓頓薯條漢堡的英國佬來說已經算是改善夥食了，倪苒吃掉芝士上的大塊菠蘿，想念起柯培昨天晚上做的蒜香排骨來。
順便也想念想念柯培，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信息：“吃飯了沒？”
柯培發了照片過來，一碗平淡無奇的陽春面，光看著醬油湯底的顏色，就讓倪苒咽了一大口口水，頓時覺得，問那句話就是個錯誤。
她不甘示弱地把披薩上那顆大蝦仁拍給他看：“你吃得太差，看看我的。”
“不錯。”柯培給面子地讚美道。
沒什麽意思，倪苒放下手機，怏怏地跟同學們隨意聊了一會兒。她們在感慨這次課題研究，進度出奇的快，可能要提前結束。柯培的信息又來了一條：
“不說話了？”
倪苒打字回他：“下午早點來接我吧，我四點走。”
“提前這麽多？”
這可不像她，倪苒的字典裏就沒有“提前走”這個概念。
“事情做完了就可以走啊。”倪苒算了算，把老師今天布置的活高效做完，不是什麽難事，她就不留下來加班了。
奉獻在學業上的時間實在太多，偶爾，她也應該放松放松，好好跟柯培在一起。
四點前果然順利完成，倪苒打印出一疊文件拿過去驗收，連那個一副英國老派紳士模樣的教授，都看出了她臉上的緋紅，笑著揮揮手：
“去約會吧，玩得開心。”
倪苒拿上東西一出門，柯培已經等在外面，拿過她手裏的帽子圍巾，替她一一裹緊，然後提過她的包，牽著她走。
“雪還在下嗎？”
倪苒看到他帶的長柄傘上，覆著零星的雪花。
“下得比較小。”
好像裹得太嚴實了，倪苒感覺自己走路都有些費勁，整個人沈甸甸的。跟他手挽著手走在街頭，他撐起傘來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感覺這傘下，仿佛就是全世界。
他帶她去了餐廳，雖然英國料理以黑暗聞名，但是花夠了錢，也能吃得到味道不錯的東西。倪苒坐著不動，等吃現成的，柯培把烤羊排用刀叉切成小塊，送進她盤子裏，一口咬下去，肉嫩得爆漿，滿口都是鮮嫩的肉汁。
“看天氣預報說這雪要下很久呢。”倪苒跟同學聊慣了，開口也是天氣。
“嗯。”
“到時候沒有飛機回去怎麽辦？”倪苒笑著問他，“是不是你就留下不走了？”
“已經膩了嗎？”柯培挑眉。
倪苒為他的小心眼折服：“我明明是高興。”
她吃了那麽多肉，盤子裏的蘆筍一根都不碰，柯培把果汁遞到她嘴邊：“喝一點，小心不消化。”
倪苒大口喝果汁的時候，聽見他說：“明早的雪最小，我打算先回去。”
倪苒急急把果汁咽下：“不是才來嗎，就要走，現在有航班？”
“航班沒有，私人飛機可以借到，已經說好了。”柯培道，“公司那邊的事需要我處理，他們這次……做得不好，我不太放心。”
畢竟是年底，年度業績沖刺、盤點、結算，每個公司最忙的時候。即使他事先安排好了一切，還是避免不了突發狀況。
倪苒表示理解，只是心裏有點酸，報應來得真快，這次終於換她不舍了一回。
他帶她回家時，電燉鍋裏的一鍋肉湯已經煲到了火候，家裏彌漫著一股清爽的姜香味。他掀開蓋後看了一下就合上，按了幾個按鈕，跟她說：“冰箱裏放了吃的，之後你可以用微波爐熱了吃，註意別放太久。”
“不會放太久的。”倪苒覺得他不懂自己的胃，他做的那點食物，她兩頓就可以解決掉。
她跟著他，看他在臥室裏慢慢收拾了自己的東西，他帶了兩個箱子，自己只用一個，另一個是給她帶的，依然是各種藥和日用品，有一些在英國也不是買不到，不知道他怎麽這麽熱衷給自己帶東西過來。那讓倪苒想起讀滬大的時候，同宿舍的室友，她爸爸經常提著箱子來看她，當時她很不解，也很羨慕，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把做女兒的感覺。
“沒有航班說明不適合飛，你硬要坐私人飛機，會不會很危險啊？”倪苒不想他走。
“沒關系，很安全。”柯培親了親她，“不放心的話，到時候我全程跟你視頻，讓你看著我。”
“等雪停了再走吧，培培？”倪苒扯住他的衣角，“我不舍得你走。”
撒嬌沒有用，柯培有自己的辦法，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訴求，按倒，就這麽蒙混過去。
早上的被窩太暖，倪苒眷戀極了被窩裏殘留的他的味道，舍不得起來，然而聽到柯培在衛生間洗漱的聲音，她咬咬牙，也爬起了床。
柯培漱過口，對著鏡子刮胡子：“不用送了，你再睡會兒。”
他擡起頭，側過臉，眼皮隨著手裏的動作低垂。
結實的上臂，慵懶的姿勢，倪苒看著他荷爾蒙隨意彌漫的樣子，一陣發呆。
“我要送。”
她堅持跟他一起上了車，起碼他到機場的這一段路，她要陪著他坐過去。
“學校那邊趕得上嗎？”柯培把裝著三明治的紙袋遞給她。
“我從來沒遲到過，偶爾遲到一次沒事。”倪苒把溫熱的袋子捏在手裏，卻沒了胃口。
她一個學霸能說出這樣的話，實在是難得。
送走了柯培，回去的車上就沒有了他，倪苒的心裏也少了一塊。
在導師那裏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，柯培在滬市平安降落，給她發來了信息，讓她安心做課題研究，等公司的事解決了以後他再去看她。
然而這就像豎起了旗幟似的，之後他就沒回過電話。
倪苒在異國他鄉躊躇了一天，終於忍不住，撥了家裏的座機。
“柯太太？”
“柯培在家嗎，安可？”
倪苒打電話的時間是淩晨，滬市正入了夜。按平時的習慣，他這時應該剛在家吃過晚飯。
“柯先生還沒有回來。”
這句話有歧義，倪苒心涼了一下，冷靜地問：“還在公司？”
“是的，昨晚好像就在公司留宿的，讓我去送了換洗的衣服。”
“公司很忙嗎？”
“這個我不太清楚。”
公司的事情問安可，確實也問不出個所以然，倪苒又掛了個電話給林嘉慧。
“倪苒，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？”林嘉慧知道英國那邊現在幾點。
“媽，柯培的公司是不是出了事？”
“出了事嗎？我沒接到通知，”林嘉慧道，“我在藏區。”又在藏區。
林嘉慧幾乎不插手柯培公司的事，聽到倪苒著急的聲音，很平靜地安撫了一句：“別擔心，我來問問看。”
倪苒打給白蘭時，總算有了個結果。
“我也聯系不上他了，不過，他公司出了個公關危機，正在緊急處理，他忙完應該會回電話的吧。”
“什麽公關危機啊？”
倪苒聽完白蘭說了大概的始末，慢慢放下電話。
柯培的奧傳是4A公司，本身就是做“公關”業務，自己的業務出了岔子，說解決也容易，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，更加棘手。
掛了電話，白蘭又發了個信息過來：
“要不然，你回來一趟？”
倪苒也想到了，她已經在翻航班信息，然而柯培走後，雪越下越大，飛機交通幾乎癱瘓。
這個時候她就算能像柯培那樣，借個私人飛機，也飛不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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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吻痕啊。
倪苒拿出小鏡子照了照，她已經刻意穿了有領子的衣服，還是免不了有一條漏網之魚，淺淺地印在那裏，一抹暧昧的紅色齒痕。她攏了攏衣領，懊惱地把頭低下去，都賴柯培，他是某種獸類嗎？下嘴都用啃的。
佩吉看到她這個反應，忍俊不禁，安慰道：“很浪漫，很浪漫，別害羞。”
又問她：“送你來的，是你男朋友？”先前透過窗戶就看到了那一對甜甜蜜蜜的膩歪樣子。
倪苒擡起手，給她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：“我丈夫。”
雖說同校的研究生博士們結婚的不是件稀奇事，然而對於倪苒這樣看起來白紙似的姑娘，突然中冒出了個丈夫，還是讓人訝異了一下。
“他在倫敦工作嗎？”
“他在滬市，這次是特意飛過來看看我。”所以……他就可以下嘴那麽狠，把憋了兩個月的獸／欲往她身上招呼？倪苒說完就為自己不忿起來。
“異國的婚姻啊，近乎於柏拉圖了吧。”而佩吉的點則是這個，她佩服地朝倪苒豎起了個大拇指。
很了不起嗎？連看似沒什麽感情經歷的佩吉博士都這麽認為。倪苒再次意識到，自己拋夫棄子跑這麽遠來念書，確實是件很出格的事。
閑聊過後，她們各自開始工作，導師也進了門，給她們分配新的任務。倪苒一直忙到中午，這天的午餐是披薩，對他們頓頓薯條漢堡的英國佬來說已經算是改善夥食了，倪苒吃掉芝士上的大塊菠蘿，想念起柯培昨天晚上做的蒜香排骨來。
順便也想念想念柯培，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信息：“吃飯了沒？”
柯培發了照片過來，一碗平淡無奇的陽春面，光看著醬油湯底的顏色，就讓倪苒咽了一大口口水，頓時覺得，問那句話就是個錯誤。
她不甘示弱地把披薩上那顆大蝦仁拍給他看：“你吃得太差，看看我的。”
“不錯。”柯培給面子地讚美道。
沒什麽意思，倪苒放下手機，怏怏地跟同學們隨意聊了一會兒。她們在感慨這次課題研究，進度出奇的快，可能要提前結束。柯培的信息又來了一條：
“不說話了？”
倪苒打字回他：“下午早點來接我吧，我四點走。”
“提前這麽多？”
這可不像她，倪苒的字典裏就沒有“提前走”這個概念。
“事情做完了就可以走啊。”倪苒算了算，把老師今天布置的活高效做完，不是什麽難事，她就不留下來加班了。
奉獻在學業上的時間實在太多，偶爾，她也應該放松放松，好好跟柯培在一起。
四點前果然順利完成，倪苒打印出一疊文件拿過去驗收，連那個一副英國老派紳士模樣的教授，都看出了她臉上的緋紅，笑著揮揮手：
“去約會吧，玩得開心。”
倪苒拿上東西一出門，柯培已經等在外面，拿過她手裏的帽子圍巾，替她一一裹緊，然後提過她的包，牽著她走。
“雪還在下嗎？”
倪苒看到他帶的長柄傘上，覆著零星的雪花。
“下得比較小。”
好像裹得太嚴實了，倪苒感覺自己走路都有些費勁，整個人沈甸甸的。跟他手挽著手走在街頭，他撐起傘來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感覺這傘下，仿佛就是全世界。
他帶她去了餐廳，雖然英國料理以黑暗聞名，但是花夠了錢，也能吃得到味道不錯的東西。倪苒坐著不動，等吃現成的，柯培把烤羊排用刀叉切成小塊，送進她盤子裏，一口咬下去，肉嫩得爆漿，滿口都是鮮嫩的肉汁。
“看天氣預報說這雪要下很久呢。”倪苒跟同學聊慣了，開口也是天氣。
“嗯。”
“到時候沒有飛機回去怎麽辦？”倪苒笑著問他，“是不是你就留下不走了？”
“已經膩了嗎？”柯培挑眉。
倪苒為他的小心眼折服：“我明明是高興。”
她吃了那麽多肉，盤子裏的蘆筍一根都不碰，柯培把果汁遞到她嘴邊：“喝一點，小心不消化。”
倪苒大口喝果汁的時候，聽見他說：“明早的雪最小，我打算先回去。”
倪苒急急把果汁咽下：“不是才來嗎，就要走，現在有航班？”
“航班沒有，私人飛機可以借到，已經說好了。”柯培道，“公司那邊的事需要我處理，他們這次……做得不好，我不太放心。”
畢竟是年底，年度業績沖刺、盤點、結算，每個公司最忙的時候。即使他事先安排好了一切，還是避免不了突發狀況。
倪苒表示理解，只是心裏有點酸，報應來得真快，這次終於換她不舍了一回。
他帶她回家時，電燉鍋裏的一鍋肉湯已經煲到了火候，家裏彌漫著一股清爽的姜香味。他掀開蓋後看了一下就合上，按了幾個按鈕，跟她說：“冰箱裏放了吃的，之後你可以用微波爐熱了吃，註意別放太久。”
“不會放太久的。”倪苒覺得他不懂自己的胃，他做的那點食物，她兩頓就可以解決掉。
她跟著他，看他在臥室裏慢慢收拾了自己的東西，他帶了兩個箱子，自己只用一個，另一個是給她帶的，依然是各種藥和日用品，有一些在英國也不是買不到，不知道他怎麽這麽熱衷給自己帶東西過來。那讓倪苒想起讀滬大的時候，同宿舍的室友，她爸爸經常提著箱子來看她，當時她很不解，也很羨慕，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把做女兒的感覺。
“沒有航班說明不適合飛，你硬要坐私人飛機，會不會很危險啊？”倪苒不想他走。
“沒關系，很安全。”柯培親了親她，“不放心的話，到時候我全程跟你視頻，讓你看著我。”
“等雪停了再走吧，培培？”倪苒扯住他的衣角，“我不舍得你走。”
撒嬌沒有用，柯培有自己的辦法，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訴求，按倒，就這麽蒙混過去。
早上的被窩太暖，倪苒眷戀極了被窩裏殘留的他的味道，舍不得起來，然而聽到柯培在衛生間洗漱的聲音，她咬咬牙，也爬起了床。
柯培漱過口，對著鏡子刮胡子：“不用送了，你再睡會兒。”
他擡起頭，側過臉，眼皮隨著手裏的動作低垂。
結實的上臂，慵懶的姿勢，倪苒看著他荷爾蒙隨意彌漫的樣子，一陣發呆。
“我要送。”
她堅持跟他一起上了車，起碼他到機場的這一段路，她要陪著他坐過去。
“學校那邊趕得上嗎？”柯培把裝著三明治的紙袋遞給她。
“我從來沒遲到過，偶爾遲到一次沒事。”倪苒把溫熱的袋子捏在手裏，卻沒了胃口。
她一個學霸能說出這樣的話，實在是難得。
送走了柯培，回去的車上就沒有了他，倪苒的心裏也少了一塊。
在導師那裏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，柯培在滬市平安降落，給她發來了信息，讓她安心做課題研究，等公司的事解決了以後他再去看她。
然而這就像豎起了旗幟似的，之後他就沒回過電話。
倪苒在異國他鄉躊躇了一天，終於忍不住，撥了家裏的座機。
“柯太太？”
“柯培在家嗎，安可？”
倪苒打電話的時間是淩晨，滬市正入了夜。按平時的習慣，他這時應該剛在家吃過晚飯。
“柯先生還沒有回來。”
這句話有歧義，倪苒心涼了一下，冷靜地問：“還在公司？”
“是的，昨晚好像就在公司留宿的，讓我去送了換洗的衣服。”
“公司很忙嗎？”
“這個我不太清楚。”
公司的事情問安可，確實也問不出個所以然，倪苒又掛了個電話給林嘉慧。
“倪苒，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？”林嘉慧知道英國那邊現在幾點。
“媽，柯培的公司是不是出了事？”
“出了事嗎？我沒接到通知，”林嘉慧道，“我在藏區。”又在藏區。
林嘉慧幾乎不插手柯培公司的事，聽到倪苒著急的聲音，很平靜地安撫了一句：“別擔心，我來問問看。”
倪苒打給白蘭時，總算有了個結果。
“我也聯系不上他了，不過，他公司出了個公關危機，正在緊急處理，他忙完應該會回電話的吧。”
“什麽公關危機啊？”
倪苒聽完白蘭說了大概的始末，慢慢放下電話。
柯培的奧傳是4A公司，本身就是做“公關”業務，自己的業務出了岔子，說解決也容易，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，更加棘手。
掛了電話，白蘭又發了個信息過來：
“要不然，你回來一趟？”
倪苒也想到了，她已經在翻航班信息，然而柯培走後，雪越下越大，飛機交通幾乎癱瘓。
這個時候她就算能像柯培那樣，借個私人飛機，也飛不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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